近年来，虚拟人在不断地尝试挤进我们的生活。无论是企业还是国家都开始打造属于自己的IP虚拟人。甚至在今年春节的众多晚会上，我们看到了许多虚拟人踏上舞台，进入了大众眼帘。
不仅如此，随着地方政府不断加大对虚拟人产业的支持，我们看到越来越多虚拟人在日常生活中落地场景。我们似乎离“赛博朋克”的世界越来越近。
最近大半年，我都在做一个蹭着虚拟人热度的项目。随着工作的开展，我越发怀疑我们在做的事情。尽管虚拟人确实给行业带来了很多岗位，但我不禁开始问自己：我们真的需要虚拟人吗？
再度流行的数字人
在深入讨论之前，我想先跟大家明确虚拟人与数字人的定义。我理解的数字人是指利用信息技术实现的人形外观。所以数字人的样子可以是多种多样的，2D与3D、卡通与写实等等。
是的，这个定义下的数字人其实早就出现在我们生活中了。最好的代表就是早期很流行的QQ秀，以及各类游戏角色。
那么，为什么近年来数字人又突然火了呢？我认为最大原因是元宇宙概念的诞生。数字人是用户接入元宇宙的载体。元宇宙市场的打开，必然带起数字人产业的发展。
虚拟人约等于人
那么，什么才是虚拟人？
中国人工智能产业发展联盟发布的《2020年虚拟数字人发展白皮书》中对虚拟人有明确的释义：虚拟人是指具有数字化外形的虚拟人物，依赖显示设备存在，并且拥有人的相貌、人的举止以及人的思想。
简单来说，虚拟人就是 数字人 + 人格。
人类的外观加上人类的灵魂，我们在尝试真正地造人。
停不住的资本
不知道为什么，人类好像很热衷于“仿人”这件事。过去我们用机械臂释放了流水线工人的劳动力。然后用语音技术尝试模仿客服的工作。再后来，CV（计算机视觉）帮助我们加强了对城市的监控。
我们发现只要让计算机掌握人类的某个技能，似乎就已经可以释放出大量的劳动力。组合这些技能更是能帮助我们真正实现某个场景的解放，其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自动驾驶。
这样看来，“仿人”带来的实质是生产力的革命。
自移动互联网时代以来，资本太渴望看到下一次的浪潮了。比特币，区块链，元宇宙，任何的机会都被他们都不会放过。试想一下，一旦我们真的把“人”做出来，它能做什么？理论上，它能做人类能做的所有事情。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资本对此会如此着迷。
皮囊与灵魂
数字人在过去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它们丰富多样的轮廓给我们带来了视觉上的冲击，是互联网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如今我们再给它们附上灵魂，一个生活在虚拟空间的人就出现了。
我们马上想到它们的商业场景——直播。我们开始打造一个能迎合大部分人的完美偶像。于是，我们看到了洛天依、AYAYI等形象。市场马上有了反应，虚拟偶像们开始有了自己的粉丝。
但想要实现人类灵魂从来不是容易的事。在通用人工智能出来之前，“中之人”看似目前是最好的虚拟人技术方案。
中之人是指在虚拟外表背后的真实扮演者，他们的动作会被捕捉并映射在虚拟人上。虚拟外观加现实的人格，企业造出了真正的虚拟人。
但我们似乎低估了中之人对虚拟人的影响。
著名的日本虚拟偶像“绊爱”，因为拥有四个不同的中之人而遭到粉丝的极力反对，导致如今宣布“无限期休眠”。
虚拟男团动画导演强项曾经做过一个通过中之人实现的虚拟主播项目。在主播生日当天，公司收到了许多由粉丝送出的真的鲜花、口红、化妆品等真人才能用的东西。即便他们的偶像是虚拟主播，但他们其实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虚拟外表下的中之人。这个事情也让强项在重新反思自己的产品逻辑之后，中止了项目。
通过上述的两个例子，我们发现中之人并不能作为虚拟人的最终实现方案。原因在于它并没有解放生产力，它只是用一种新的方式满足粉丝的陪伴需求。
陪伴是灵魂专属的技能，虚拟人的外表在这个场景下似乎并没有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正如电影《Her》一样，一个真正拥有灵魂的AI，即便只有声音没有外壳，同样可以为用户带来心灵上的安慰。
如果这样，虚拟人的外表又代表着什么？
面对这样的用户需求，虚拟外表与灵魂的结合后的效果似乎远不及预期。相反，两者更像是一对互相排斥的组合。我们不得不开始思考，“皮”与“魂”对于一个虚拟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找到两者之间的平衡点，似乎是虚拟人产品的第一步。
虚拟人不是未来
我认为虚拟人目前无法带来理想中的效果，最大的原因次元间的隔阂。在这个限制下，我们始终无法真正把生命体的价值发挥到极限。
抛开哲学上的“存在论”不说。回到现实生活中，我们只有在真正与其他生命体接触的时候，才会觉得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换句话说，活在我微信上的好友，并不是因为我知道他们是跟我一样的生命体，而相信他们的存在。而是我知道，当我有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在我的身边。我们可以一起面对面坐在咖啡厅聊着日常，也可以一起在运动场上竞技。
“仿人”的技术也是如此，想要虚拟人真正带来像人一样的体验，在我看来只有两个方法。把人带到虚拟空间去，或者把虚拟人带到现实空间来。前者对应的其实还是元宇宙的市场，而后者对应的则是机器人或全息投影等技术。我相信这才是虚拟人产品的最终形态。
